已是辰时三刻,太阳足有好几杆子高了,阳光照在州河之上,直晃得人眼花。
今日正好是集,什么玩杂耍的,卖胭脂花粉的,售字画的,捏糖人的,挑炊饼的,还有更多的赶集看热闹的,都被堵在了州河两岸。虽然每一个人的嘴里都在嘟嘟囔囔骂娘,但眼瞅着州桥上那一帮如狼似虎的官差,却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大名府三都缉捕使臣王亮怀里抱着一把雁翎刀,站在桥上高声道:“本观察奉留守司中书相公之命封锁州桥,任何人不得通过,诸位在此耗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赶快散去吧!”从大清早开始,王亮这句话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可是州桥两边人群并没有退去的迹象。王亮不由得心里来了气,一屁股坐到桥中央的太师椅上,一边端起茶杯,一边冲着那些官差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呀?还不赶他们走!哪个敢不走,直接锁到留守司衙门里蹲站笼去!”
“观察相公莫要心焦,小人们这就赶他们走!”众官差不敢怠慢,一个个将手里的铁锁晃得哗哗作响,分成两批,装腔作势地扑向了聚集在桥两头的人群。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些百姓一见官差们动了真格,再也不敢逗留,顿时皆作鸟兽散。王亮见此情景,不禁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这帮刁民,都是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货,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在王亮耳边响起:“王观察,好大的威风呀!”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讥笑本观察?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王亮“刷地!”站起身来,就要兴师问罪,可是他抬眼一看来人,脸上的怒气顿时转化成了笑容:“我当是哪个?原来是李都管!怎么李都管也要过桥不成?”
来者正是李固,他的身后除了翠云楼十二太保(本来是十三太保,可是在飞虎峪挂了一个)之外,还有一百多个杀气腾腾的壮汉。
“本都管正是要过桥,还请王观察行个方便!”李固说着,轻轻使了个颜色,李一张手便将一个钱袋抛了过去:“这是十两金子的过桥费,就当给兄弟们的酒钱了!”
“果然是卢府出身,李都管好大的手笔!”王亮一把接住钱袋,却是郑重地送到了李固的面前,脸上充满歉意道:“非是王某不给李都管面子,实则是太守相公传下令来,今日任何人不得过桥,还望李都管见谅。”
李固抬头看了看太阳,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蒜条金一百两,不知王观察能否借条路呢?”
“这个”王亮面有难色道:“李都管,非是王某固执,实在是上命难违!金子虽好,王某也得有命花呀!”
李固已经没有心情再与王亮磨嘴皮子了,只见他双手疾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王亮的脑袋,使劲一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堂堂的三都缉捕使臣竟然被他一下子扭断了脖子。李固抢在在王亮尸体倒地之前,又飞起一脚,将王亮偌大的身躯踢进了滔滔的州河之中,嘴里还说了句:“其实,不能给好脸色看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这个狐假虎威的东西!”
那些官差一见自己的头儿被李固一招就打发回姥姥家了,只觉得性命要紧,哪里还管什么上峰的命令?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只脚,是抱头鼠窜而去。
李固回首望了望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属下,沉声道:“诸位兄弟,过了州桥不远就是司狱司大牢了,那里也许是一条不归路,有不愿意去者现在可以退出,本都管绝不勉强!”
“我等誓死追随李都管!”众汉子纷纷举刀向天,齐声高喊,响遏云霄。而翠云楼十二太保则一个个默不作声,毕竟他们乃是李固的铁杆心腹,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了。
李固心里暗道:“含烟,你等着,我们就要见面了!”只见他将手臂猛地一挥,朗声喊道:“目标司狱司,杀!”
司狱司大牢内壁垒森严,黑暗阴森,墙壁上那只昏黄的灯笼有气无力的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让整个大牢显得更加幽暗。
燕子楼主高山隔着数重鹅卵般粗细的铁栅栏,神情复杂地打量着虽然满身是伤,但依然神采飞扬的玉麒麟卢俊义,不由得赞叹道:“玉麒麟卢俊义果然名不虚传,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境地,还能有这般的神情,真英雄也!难怪能调教出像浪子燕青那般风华绝代的小厮!”
“高虞候过誉了!”玉麒麟卢俊义盘膝而坐,淡然道:“英雄二字实不敢当,卢某充其量只是个瞎了眼的愚夫而已,要不怎么会对高虞候的属下李固推心置腹?以至被他所害,落到了这般田地。”
“卢员外,英雄也好,愚夫也好,对如今的你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的了!因为只要你一旦被押解到东京汴梁,不但自己必死无疑,而且还会连累到家人。”高山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近一步,朗声道:“要知道你犯得可是叛逆谋反的大罪,要株连三族的!”
“高虞候,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充当好人了!”玉麒麟卢俊义本来就阅历丰富,被关进司狱司大牢之后更是大彻大悟,看破了以前看不透的东西,眼光比之往日着实要锐利许多,当下冷冷一笑道:“直说吧,你到底要要什么?”
“痛快!与卢员外这样的痛快人说话,本虞候倒是省劲不少。”高山压低声音道:“听说卢员外藏有一本 -->>
第六十四章 大战来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