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被子里的林遇梵哪里睡得着,整个人都没办法松弛下来。
她扣着指甲,默默听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楼下有汽车开出去,不久铁闸门落锁。
隔壁房间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一开始音量很小,似有鼓点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透过窗户传进来,犹如耳畔在嗡鸣。
听清了是几年前很盛行的歌曲《假正经》。
王君瑶住另外一头,离他们婚房有点距离,够胆这么晚放歌的,估摸着隔壁住的十有八九是赵立翔。
因为林遇梵本就睡不着,所以她也不觉得呱噪,有音乐听着,时间反而过得快一些。
一首《假正经》唱完,原以为会放别的歌曲,谁知空了一会儿,传来的依然是《假正经》。
林遇梵正纳闷,忽感床垫往下陷,她下意识往里挪动了一下。
“冷?”赵之敖的声音离得很近。
不冷,微热。
林遇梵也没办法装睡,只好回答:“还好。”
房间里还亮着灯,他似乎没有关灯的意思。
床垫轻轻往上浮起,向里躺着的林遇梵看见赵之敖穿着睡袍走向窗边,把窗帘拉起来。
拉上窗帘,隔壁的音乐声却好像更吵嚷了。
"假正经,假正经,你的眼睛早已经,溜过来又溜过去,在偷偷的看个不停......”
歌声还在耳膜里回响,微凉的手把她的思绪扯了回来,脚踝被捏住,痒痒的濡湿的温热传来,她想往回缩,却被稳稳固定动弹不得。
林遇梵颇了一下,这是什么癖好?
她不懂。
她前夫赵杰是个规规矩矩的传统男人,加上他身体不好,晚上多少有点力不从心,最多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安稳睡觉。
可现在这位从脚开始,她属实没见过这种世面......
再一想,他姨太太都有三位,平日里说不准花活多着呢,她哪里经历过这些?
歇息之前她还自诩是过来人,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着实有些慌了。
但转念一想,她不是他在外面招蜂引蝶的蜜儿,她也不想用什么手段笼络住他,他想怎样都随他,晚上她偷点懒,他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吧?
刚想着要偷懒,只觉得微微一凉,有风在吹。
林遇梵一伸手就摸到了他的头发,如刺猬人,触电般她又收回手。
穿睡袍的好处就是,可以毫不费劲地散开。
大片的雪白如凝脂寒玉,她不是那种丰乳肥臀的美人,恰恰相反,她胸也就盈盈一握,臀不翘,但曲线近乎完美。她是那种穿旗袍恰到好处的身材。
窗帘拉上了,但玻璃窗户并没有关,外面有风吹来,把窗帘吹得鼓了起来。
如果换做平时,林遇梵是会怕的。怕鬼更怕人。
但现在身边有赵之敖,她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掌心在研磨,啃噬如吸髓,吃得有点急,这让林遇梵不由得怀疑他晚上在外面是不是没吃饱,现在饿的都有点饥不择食,吃不到肚子里,能过个嘴瘾也是好的。
他是过了嘴瘾,可怜她心里的那根弦被撩拨着忽上忽下的,电流不时窜向潺潺溪水边,想控制也控制不住。这让她呼吸都跟着紧了,只轻轻咬着唇,脸上渐渐染上绯色飞霞,衬得她整个比白天穿着婚纱时还要娇艳欲滴。
她又想起赵杰,刚新婚的时候他也曾伸手揉揉,后来因知道那里是开关,揉了又没能力解决问题,赵杰也就渐渐放弃了。
指甲紧紧掐进他手臂,她想让他停下来。可他哪里听她指挥,他想往哪边游走就往哪边游走,他不止游走,还要留下印记,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路向下,终于,他停住了。
低头细看,她发现赵之敖只冷眼看着,不知道是在拿她跟别的女人比较还是在想什么,但呼吸喷过来,痒意如蚁咬般让人难受。
她想让他关灯,可他完全不理会。他不止不理会,似乎还嫌弃瓦数不够大不够亮。
赵之敖脑子里闪过昨晚酒局上,那秃头调戏清倌儿的荤话。
【阿拉给侬舔。】
就简单几个字,来回乱窜,最后也就只有一个字在脑海中越放越大。
他忽然凑上去,吓得她想往后躲,但躲又躲不开。
隔壁房间的音乐声更大了,依然还是那首《假正经》。
“红着脸,跳着心,你的灵魂早已经飘过来又飘过去,飘个不停……………….”
林遇梵什么都没干,额头竟然沁出一层细汗,她也摸不透他是太过熟练还是不屑于遵循故旧,他完全不按章法来,倒是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受,颤栗着差点把他头给绞了。这不能怪她。她甚至怀疑,他是故意让她出丑的。因为彼时,他
还完完整整地穿着睡袍,一丝不苟。
循环了十几遍的《假正经》终于停歇。赵之敖也停歇了。可由始至终,他连衣服都没脱,两人别说做什么事,基本的亲吻拥抱都没有。
赵之敖看着他女人那红润得差点失神的眼睛,娇嫩欲滴的肌肤在水光潋滟中分外勾魂,小火苗在腹腔熊熊燃烧着,连带着眼神都变得猩红,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人吃掉。
林遇梵避开他的眼神,她没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不能说享受,但若说难受也不是真的难受,就是有些丢人。
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