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这个事许英霞就忍不住咧开嘴角了,“对呀呀,明天就得去坐班,虽然单位在公安局,但得在街道办坐班。”
“在街道办好啊,离着就两条街,你家双双有出息啊,这工作可比在工厂里好多了。”有个婶子是一脸羡慕,她儿子也是即将下乡的一员,不过家里早有准备就花了六百块钱买了一个工作名额。
原先还挺得意,即使只是一个临时工以后她儿子也是能捧着铁饭碗了。
乐得她看别人家的热闹,不住听着周边人夸他们家有远见。
可现在一对比, 这差距就来了。
原先还看姜双双这个丫头天天往外跑,不是在这里溜达就是在那里闲逛,一个姑娘家还敢跟小偷罪犯对抗,也不知道是真胆子大还是性子莽。
现在看看哪里是人家性子莽撞,分明是早有谋算,不然哪里能凭自己就弄来一份工作?
单位是公安局又是在街道办坐班。
刚入职就是正式工,一个月工资三十块出头。
这谁能比得上?
而且还不能小瞧了街道办,他们这一片大大小小的事都归街道办管。
小到日常所需、大到吃穿住行都离不开街道办,这个单位还真不是寻常人就能进去的。
“哪里有什么好不好,都是工作不必要比来比去。”许英霞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其实也挺高兴,在街道办坐班总比去车间来得强,但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有人抓着她的把柄害双双怎么办?
再说了,该炫耀的她早就炫耀完了,现在还是不能太高调,不然周边人一直盯着她家,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这般想着,她直接换了一个话题,将原先准备诉苦的话一一说出来,“别看现在好过了一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原先过得有多苦?上个月还是我婆婆去厂子里画押领得工资……………”
这一说,说得是口干舌燥都没停下来。
边上人也爱听,时不时就给了一个回应。
只可惜唠嗑的时间过得太快,一下就到了饭点,一个婆子在离开之前还不忘拉着许英霞的手,叮嘱着:“你那个婆婆做得事咱们其实心里都明清着,等下午咱们再继续好好聊聊。”
一个个依依不舍的离开,许英霞也搬着板凳要回,不过在回去之前被游婆子给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今天跟着你回来的两个年轻人是你娘家侄子吧?”
“对对,我小弟家的孩子,一直没来过城里就让他们过来认认门。”许英霞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游婆子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给她透露了一个消息,“你刚回来还不知道,管旧仓的贺贾昨天捅了大篓子,本来是一边的货架塌了,按理说整理整理就行,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结果副厂长进去一看大发雷霆,原来贺贾偷懒就整理了表面的一圈,里面的旧货全乱七八糟往里堆,入库的单子也是一通乱记,现在就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旧货又有哪些货。”
纺织厂有两个大仓库。
一个是出货仓,一个是旧货仓。
顾名思义,旧货仓里堆着的都是一些卖不掉的旧货,日积月累都不知道堆了多少,本来像这种卖不掉的旧货或者残次品低价一点出售给厂子里的工人,绝对有不少工人愿意掏钱。
但纺织厂的孟厂长简直一言难尽,他宁愿将这些货堆在旧仓库生虫也不愿意低价卖出去,说是不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占国家的便宜。
搞得不少人私底下骂他脑残。
这哪里是占国家便宜?难不成被虫子啃了彻底卖不掉才好?
便宜卖好歹还能增加一点收入,总比直接把成本亏掉强多了。
只可惜没人能劝服这个老迂腐,纺织厂相当于孟厂长的一言堂,他做得决定没人能更改。
所以这些年旧仓库里面的货物越堆越多,寻常人也没太在意那边的事,没想到这次守着旧仓库的贺贾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许英霞想了想,“贺贾和孟厂长是不是有些关系?"
“是厂长夫人的娘家侄子。”
许英霞撇撇嘴,“那这件事大概率是不了了之。”
孟厂长是既迂腐又护短,自己婆娘的侄子那肯定会护着,就算捅破了天肯定也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那你还真想差了。”游婆子说着,“这次副厂长顶住了压力,说了一定要严查,如果账目最后对不出来贺贾以及其他几个看管仓库的工人得承担主要责任。”
“副厂长?哪个副厂长?”
纺织厂有三个副厂长,许英霞对其中一个感官很不好,要不是那人的侄子突然占了一个工作名额,本来双双也是能被安排进纺织厂的。
虽然双双有更好的工作,但当时那股憋屈劲实在是太难受了。
“就才来没两年的付副厂长。”游婆子说着,“我瞅着啊,这上头迟早要变天,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
许英霞也觉得,不过她没怎么在意,“随他们吧,反正这事和我扯不上关系。”
“要没关系我能把你留下来?”游婆子这才说出重点,“上面的事和咱们没关系,但付副厂长的意思是要找几个人把旧仓库给清理出来,因为涉及到厂里的一些事,还得从外面找人。”
这种活很多人抢着去 -->>